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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被称为“白夜叉”的那个时代。
自己看着他战斗的身影,他砍杀着敌人,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。血染红了大地,尸体堆积如山,可是他依然站在那里,从未倒下过。甚至直到现在,他仍是这样活着,纵使挥舞着木刀,他那固执的背影没有改变。
“我们下次见面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,一定会全力把你打倒。”
他和桂小太郎用刀指着自己,说着相同的话语。放在和服中的手一阵不经意的颤抖,无法抑制的悲伤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到全身。疼痛,上扬的嘴角隐藏着令人窒息的疼痛。
为什么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?
如果无法得到你的话,我宁愿杀了你。
银时……

“真是的,为什么大半夜的我非得出来扔垃圾不可啊,明天是可燃还是不可燃,鬼晓得。啊,真麻烦!”
坂田银时一边抱怨一边踢着脚边的垃圾,他揉了揉天然卷的银发,抬起头,月光映入他的眼中,闪着血红的色泽。
“好大的月亮。”
“在这种夜色里大开杀戒不是正好吗,银时?”
传入耳中的声音类似恶魔的耳语,坂田银时转过头,在月光的映射下,看到了有些诡异的笑容,深紫色的短发,惨白色的绷带,邪气的眼神。他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。“高杉,你……”
“你可别乱动。”高杉晋助把手中的刀向前一伸,抵住坂田银时的背,另一只手则拿着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“我的刀,可是非常喜欢血的味道的。”
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是啊,我来干什么的呢?”高杉晋助发出他的特有的笑声,然后压低声音说,“比如,来杀掉你重要的同伴,之类的……”



只见面前人影一闪,坂田银时已经拿着木刀抵住了自己的刀。高杉晋住在那喜爱得几乎厌恶的气味中抬起了头,他所看见的,无数次渴望拥抱的脖颈上的伤口,流下的血液,红得让人发狂。他听见他如野兽一般却又无限冰冷的声音,“如果你再说出那样的话,我会马上杀掉你。”
“你总是这样说,但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死。都是因为你,没有把我杀掉。”
“你说什……”
高杉晋助突然放开了手,刀与地面触碰发出清脆的声音。他抓住坂田银时的肩膀,露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悲伤的神情。“快点杀了我吧。”他说着。
“……”
“用你的那双手,将我的性命结束掉。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,我一定会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杀掉,把整个世界都毁灭掉。只要你再就够了,我……”
[因为你对我来说是……]
“高杉……”
伸出手,却从未敢拥抱。高杉晋助的身体一点点下沉,靠着坂田银时的身体,却依然无力地松开手。他倒在了地上,划过空气的笑容如蝴蝶坠落,美丽凄惨。
坂田银时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蹲下身子,看高杉晋助的情况。有些痛苦的面容,额头上有汗,急促的呼吸声。用手轻轻触摸,很烫。
“发烧发得很厉害……但是,和我没有关系。”
准备起身离开,坂田银时的手被那发烫的手抓住,轻轻的颤抖,但又确实抓住了。他听见他的声音,他叫着,“松阳老师……”
眼睛因吃惊而睁大,随后恢复正常,一直显得无所谓的眉毛皱在了一起,很悲伤的样子。坂田银时将高杉晋助背了起来,朝二楼的房间走去。
“你还记得的啊,那个人的事情……”

“銀さん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早晨的“万事屋”中传来志村新八大叫的声音,只见衣柜的门被打开,披着头发睡眼朦胧的神乐对着他说“,一大早吵死人了的说。新八,安静一点。”
“没错没错。”坂田银时一边看《少年jump》一边说,“打扰小孩的睡眠可是不好的事情哟,新八君。”
“所以说。”志村新八压抑住额头上的“#”字,指着坂田银时房间的门,低声说着,“为什么高杉晋助会在这里?”
“这种小事就不用在意了。”
“这哪里是小事啦!那个男人有多危险銀さん你应该最清楚了,上次你会受那么重的伤还不是他……”
“新八,安静点。”坂田银时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慑人,随后他把头往后一仰,说着,“现在那家伙只是个病人,别担心,等病好了我会马上让他走的。”
“銀さん……”
“真是的,麻烦死了。”
坂田银时用手捂住眼睛,想起了昨夜的事情。他将高杉晋助带进了自己的房间,给他盖好被子……
“我在干些什么啊,真是不符合我的性格。”
“唔……嗯……”
夜晚很安静,可以清晰地听见高杉晋助的呼吸声。想来这个男人好像从未在别人面前露出过软弱的一面,无论在任何时候,所以看到现在的他,坂田银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。如果他对自己拔刀相对,那么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砍下去,但是……
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应该怎么办?
“你叫了那个人的名字。虽然我一直都假装忘记了以前的事情,但事实上从来没有忘记过。在樱花树下,那个人的笑容一直都很温柔,直到这个世界将他夺走……你就是不能原谅这个吧,其实我也一样,但是不管做什么,消失的过去是无法回来的。”
坂田银时伸出手,抚摸上高杉晋助缠了绷带的左边脸颊,粗糙的触感。“你所渴望的那些回忆也是……回不来的。”
突然间高杉晋助抓住了坂田银时的手,依然是昏迷状态,只是将坂田银时紧紧抱入了怀中。“银…时……”
没有挣脱,坂田银时只是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。

我从来都不知道,一个人的身体可以烫到这个地步……

“那么銀さん,我和神乐就先到我姐姐那里住几天。”
“好耶,可以和大姐头玩了。”
目送着坐在定春背上的志村新八和神乐离开,坂田银时抓了抓天然卷的头发,转了转脖子,然后走上楼梯。门却从里面被打开,他看见高杉晋助站在那里,仍有些虚弱的呼吸声明显而不均匀。
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“病人给我乖乖去睡觉。”坂田银时将高杉晋助往里面一推,抓起他的手臂往房间走去。“发那么高的烧跑来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,就这样你还想杀谁啊,找死吧你。”
“银时,你……”
“我虽然说了那样的话,但是仍将你当作同伴,曾经一起战斗过的事实不会改变,假发和坂本也是一样。就算渴望的东西不一样,走上的路也应该是相同的。”
“说什么同伴,那些东西从一开就不存在。难道你可以在这个悠闲的世界、在这个杀了人也可以若无其事地活下去的世界里,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?”
“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?”坂田银时回过头用有些凌厉的眼神看着高杉晋助,但很快地移开视线。他说,“当然我也没有,这双被鲜血染满并渗透的手,若不为守护什么东西,恐怕连腰间的刀都无法触碰吧。”
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,我会凭自己的意志去毁坏,所以……如果你有想要保护的世界,就杀了我。”
“又这么说……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杀了你?”
“那是因为,你是……”
一直都很想告诉他,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。只是非常清楚地明白他是伸出手也触及不到的存在,他的身边已经有太多的人,根本就没有空间留给自己。[你是唯一的啊,银时……]
“你很强,被你杀掉,不会有任何遗憾。”
“那是什么啊。”坂田银时用手捂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,发出类似笑声的声音。“话说在前面,我是不会杀你的,只要你不恶意地介入我的生活。”
“如果是像现在呢?”高杉晋助用犹豫的声音问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偶尔见个面,说说话……之类的……”
“你是笨蛋吗?”坂田银时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高杉晋助,随即露出很帅气的笑容。他说“,这就是所谓的,同伴啊。”
“同……伴……”高杉晋助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背靠着墙蹲了下去。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抱入了怀中,虽是若即若离之感,却依然无比接近。
“快去给我睡觉,你这个混蛋。”

银时,你很温柔。但是,我真正想要的只有……你的……

坂田银时从药店里走了出来。
真选组的巡逻车从面前慢慢地开过,他看见那个有着青光眼的美乃滋控坐在里面,便叫道,“哟,好久不见了,多串君。”
“你说谁是多串君啊!”只见车门打开,土方十四郎走了下来,把手放在刀柄上。“找死吗,你这个天然卷混蛋。”
“火气别那么大嘛。”坂田银时把口中的棒棒糖拿了出来,递上前。“来,这个给你吃。”
“这种东西鬼才要!”
“不过话说起来副局长大人,这几天真选组还真忙啊。”坂田银时望着街上穿者制服的人问道,“人数比平常多了一倍啊,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有消息进来,说高杉晋助到江户来了。”土方十四郎吐了一口烟。“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,就算是以防万一吧。”
“以防万一……啊……”坂田银时说出类似自言自语的话,然后转身。“啊~~~啊,好可怕,回家去了。”
“喂,你的刀挂在腰上是拿来做装饰的吗?”
“怎么会,只是……”坂田银时斜着头,笑得很放肆。“比起刀剑,灵魂更加重要不是吗?”
“哼,只会说些漂亮话。”土方十四郎这样说着,却仍望着坂田银时离开的背影,嘴角上扬。他把烟扔在地上,用脚踩灭,大声喊道,“小子们,都给我认真点。敢偷懒的人全部给我去切腹!”
“哦————!”

攘夷战争的修罗场上,向着敌人挥舞着手中的刀,血象雨一样四处飞溅。
坂田银时站在尸横遍野的土地上,抬起头,呼吸着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,握着刀的手不自觉地颤抖。他知道在那成堆的尸体中,有应该斩杀的人,也有想要守护的人。光是这样想着,他就觉得罪无可恕了。
“银时,也许我们已经不行了。无论是美丽的死去还是美丽的活着,都做不到了。”
“假……假发?”
“想要保护的东西有很多,也失去了很多。到头来,什么也没有保护好,把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。这是必然的,你应该最清楚。”
“什……”
画面突然变化,那个人站在樱花树下,依然笑得很温柔。他听见他好听的声音说,“没关系,我会保护你们的。”然后,世界一片寂静,飘落的樱花瓣被染上了更为显眼的色泽。血的颜色。
他伸出手,却触及不到。“老师——!”
黑暗,没有尽头的黑暗。他闭上眼睛,突然想就此不再醒来。可是,他听见有人在呼唤他:
“银时……银时……快点醒来……”
是谁?
“快点……”
坂田银时猛地睁开眼睛,看到了那看了无数次的天花板,以及那缠了绷带的脸。他坐了起来,用手抵住了头。“我……”
“你没事吧。”高杉晋助有些担心地说,“刚才呻吟得很厉害。”
“唔……只是做了个梦。”坂田银时顿了一下,还是说,“有关那个人的梦……”
高杉晋助眼睛突然睁大,心跳的声音传入脑中。“什……么……”
“呐,高杉,你想回去吗,有那个人存在的的世界?”
“如果可以回去的话……”高杉晋助突然笑了,只是也无法掩饰住泄露而出的悲伤。“没有杀戮也没有战争的世界,有谁不渴望?即使是内心沉睡着嗜血野兽的我,也是一样。”
“的确啊,我也很想回去,而且……”坂田银时仰起头,靠在沙发背上,双手上抬折叠遮挡住日光灯的光线,投下阴影。他说着,“不想再一次,失去重要的东西……”
“银时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高杉晋助伸出的手有些犹豫,但在触碰的瞬间就被吸引,将坂田银时抱入了怀中。坂田银时没有动,只是神情越发的痛苦,在所有的一切爆发之前,他把脸埋进高杉晋助的胸口,手抱住了他的腰。
也许对于坂田银时来说,是谁都无所谓,只要有人愿意站在他的面前,给他喘一口气的机会就足够了。可是高杉晋助从一开始到最后想拥抱住的人只有一个,终于拥抱住的现在,他却感到心脏的疼痛。
[你拥有了太多,所以才会害怕失去,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曾背负……是你的话就不可能吧,银时,因为你太温柔了。从那个残酷战场存活下来的你,为什么还能拥有这样的情感?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你,我会觉得悲伤?]
“银时,你在哭吗?”
“怎么可能,混蛋……”
“是吗?……”高杉晋助放开了坂田银时,脸上有一种很微妙的神情。他说,“我应该走了,烧也差不多退了,再留下来的话,会给你添麻烦的。”
“你是说真选组?没关系的,那些家伙不会查到这里来的。”
“不用了,我要回去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……”

带着斗笠的高杉晋助站在“万事屋”的门口,坂田银时侧靠着门框。离别的时候总要说些什么,只是没有人率先打破沉默。
[明明不想分开……可是……]
“银时,我……”
“想再来的话没问题。”坂田银时抢过了高杉晋助的话,说下去,“无论什么时候,只要你愿意。”
“……”抬起头的高杉晋助的脸上有着复杂的神色,最终变成了带些感伤的笑容。他说,“嗯,我会的。”说完,他转身,走下楼梯。
一步,一步,在逐渐远离坂田银时的过程中,高杉晋助有种在接近死亡的错觉,也像看着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一般的无力。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软弱的人,可是在这似乎可以把心脏都撕裂的疼痛中,他开始不明白了。
不明白,不明白生命存在的意义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活着。如果不能和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在一起,把整个世界毁灭掉也无所谓,可是如果这样做了的话,最重要的那个人就不会再一次回到自己身边。不知道应该怎么做,什么都不想去做。
高杉晋助回过头,可以映入眼中的坂田银时的身影模糊不清。他笑,只是笑。然后,他将斗笠拉低,消失于街道的深处。

看着你离去的时候,就算只是一点点,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?

“啊,新八,你看见我放在冰箱里的巧克力布丁没?”
“没有啊。”
“神乐,又是你,一定又是你吃掉的。”
“你在瞎说什么啊銀ちゃん,纯情少女怎么会吃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的说。”
“这个怪力女哪里像纯情少女了,快给我吐出来。”
“銀さん,神乐,不要把房间弄脏啊。”
“呕……”
“啊——!”
在写着“糖分”两字的“万事屋”的房间中,吵闹的声音一如继往地进行着,只是在三个人扭打在一团的时候,两个人影闪进了房间,躲进了衣柜。
神乐大叫,“啊,我的房间。”
“银时,让我躲一下。”
只听见窗外警车的声音,还有鬼之副局长土方十四郎的喊声,“又给他跑掉了,混蛋。山崎,都是你小子没有看好的原因。”
“不是啦,都是冲田队长他……”
“轰——!”
“哇——!”
冲田总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。“啊咧,土方先生?真是抱歉,看错人了。”
“总悟,你小子,刚才是想杀人灭口吧,你明显是想杀人灭口啊。”
“怎么会呢,土方先生,真是伤人啊。”
……
等到声音平息并远离之后,坂田银时走到衣柜旁拉开,用一种带些鄙视的目光看着里面,说,“假发,你又犯了什么事了?”
“不是假发,是桂。”说完固定的台词,桂小太郎和伊丽莎白从衣柜中跳了出来,坐在沙发上,低声说着,“说来话长……啊,麻烦上杯茶。”
“你当这里是餐厅啊!”
“最近真选组的检查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。”不顾坂田银时的发言,桂小太郎说道,“去吃拉面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了,才变成现在这样。”
“真选组?啊,那一定是因为高杉最近来了的原因。”坂田银时坐在桂小太郎对面。用没太在意的语气说着。
“你说什么?”桂小太郎声音提高。“你说高杉那家伙来了这里?”
“你别那么激动,他已经走了。”
桂小太郎吸了一口气,问,“你见到他了?”
“嗯……他在我这里住了几天。”坂田银时一说完便看见桂小太郎异样的眼神,便接着说,“没办法啊,他发烧还跑到这里来,我总不能不管他吧,难道要把他交给真选组的那群人?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……什么?”
“那家伙,叫了那个人的名字。”这样说着,坂田银时的目光下垂,血红色的瞳仁中有大片的空白。不能称为悲伤,只是参杂着回忆的寂寞。
“松阳老师吗?你难道也和高杉一样,紧抓着过去不愿意放手吗?但是我不一样,我要保护现在存在的世界,为了将它改变成理想的样子而战斗。”
“你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认真并顽固了……是啊,想要回去的我们才奇怪呢。明明知道是回不去的,明明知道失去的东西已经无法再一次背负起来。”
“银时,我们……”
“别说了,什么都别再说了。”
桂小太郎看见的,那仿佛站在血染土地上的坂田银时,重复着雨水无法洗净的罪恶。比任何人都不能原谅这个世界,却又比任何人都想守护它。面对这样的男人,桂小太郎知道,自己的话语是传达不到的。所以……
他站了起来,说着,“抱歉,银时,我告辞了。”

银时,我们所做的梦终究只会是一场梦,虽然如此美丽……

将桂小太郎和伊丽莎白送离“万事屋”,坂田银时和志村新八站在门口没有动,过了很久,志村新八才说道,“能问个问题吗?”
“嗯?是什么?”
“銀さん你为什么会参加攘夷战争?”
“那个时代根本不容你选择,如果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就战斗,怕死的话就投降。我们的战斗不属于任何人,就算幕府向天人投了城,我们的灵魂还在,直到灵魂折断为止都会继续战斗下去。”
“现在也是?”
“啊,是啊。但也只是无关痛痒的挣扎,已经知道了,什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。想要回去,那家伙所想的事,我也非常理解。”
“这么沮丧一点都不像你。”志村新八说着,嘴角轻轻上扬。“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,未来还在等着我们。至今为止,銀さん你不是跨越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吗?我和神乐一定到大树枯萎,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。”
[想要守护的东西,不知何时,又出现在自己的周围……]
坂田银时低着头,想压抑住笑声但没有做到,放声地笑了出来。他把志村新八的头一拍,说,“小鬼一个说什么啊。”
“銀さん……”
“快进屋了。”
“是!”

没有月亮的夜空之下,高杉晋助一个人站在船头,他手中烟杆的前端飘出纤细的烟雾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。
“晋助,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站到高杉晋助旁边,河上万斋依然用那种异样的方式问道。
“嗯,今天傍晚。”
“那还真是奇怪,在下完全没有听到晋助的曲子……”河上万斋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,但从带了防风镜的脸上看不出变化。他转变了话题。“对了,晋助,这次您是抱着毁灭江户的心而来的吗?”
“毁灭……?”
“这艘船的配备很齐全,若想进攻的话随时都可以。”
“随你们高兴吧,我不会插手。”
“那么晋助您是为了什么才到江户来的?”
没有回答,高杉晋助只是望着沉寂的黑夜,那没有尽头,就仿佛内心的绝望。也只有这样的黑暗能够接受自己,太阳是属于光明的人群,而若照射在自己身上,剩余半边的眼睛也会被灼伤吧。
“晋助……”
[晋助的曲子变了,不再是以前那种疯狂中带着智慧让人着迷的曲调,而变成了悲伤又寂寞的……没错,和那个银色头发的武士相似的音色。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,晋助?]
河上万斋没有道出心中的疑问,只是静静地从高杉晋助身边退下,走进了船的内部。他知道,此时的野兽需要孤独,否则在这无星无月的夜晚,一定会发狂的。
就如同自己无数次所看到的……

第二天夜里,高杉晋助再次来到“万事屋”的门口,抬起头,灯仍是亮着的,但他不能进去。因为这里不属于自己,坂田银时也不属于自己。
“那么我回去了。”只见门被打开,志村新八从里边走了出来。“銀さん你年纪也不小了,不要总是和神乐争来争去的嘛。”
“啰嗦,快滚回家吧,你这个姐控。”
“什么啊,吃你的甜食吃到死吧。”志村新八大力地将门关上,气呼呼地走下楼,然后愣住了,不自觉地叫出那个名字。“高杉……晋助……”
“你是银时旁边的小鬼。”高杉晋助走上前。“我看过你的脸。”
“有何贵干吗?”出于礼貌,志村新八还是用了敬语。
“帮我给银时传句话,就说江户即将毁灭,给我制止它看看。”说完,高杉晋助转身走进一片阴影之中。
“那个,为什么特地来……”
“因为除了那家伙,没有人能够阻止。”
眼前的人已经完全融于黑暗,看不清身影,志村新八却不感到恐惧,又或者是怜悯,连他自己也不清楚。
他转身,走上了楼。

银时,我想要的果然不是什么同伴,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。但是,我不可能在你的身边,你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。
与其被你遗忘,我宁愿你憎恨我。
如果那是永恒的话……
我的存在会让你想守护的世界彻底混乱,最后像玻璃碎片一样破碎掉。来阻止我,杀掉我,让我停留在你的记忆中。
无法传达给你,心中所想的一切。
不可以告诉你。不愿意让你知道。害怕你会厌恶。

爱着你的这件事情……

几天之后,高杉晋助站在岸边,听着不远处的炮火声的打杀声,突然间觉得很可笑。明明只想和那家伙在一起,却永远在离他最遥远的地方。
伸出手,全部都碎掉了。
“高杉……”
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,高杉晋助的嘴角一丝苦涩的笑容,但在转身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说,“银时,等你很久了。”
“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“这次跟我没有关系,全都是他们自己策划的。”高杉晋助问道,“如果我这样说,你相信吗?”
坂田银时没有回答,只是用越发冰冷的眼神望着高杉晋助。
“那是用来看敌人的眼睛。我一直都是敌人,从来都不是同伴。”高杉晋助说着,发出那特有的笑声,俊美的脸异样扭曲,类似绝望。“拿起你的刀来砍我啊,将我杀掉,一切都会结束。这里已经是战场了,不要再说那种小鬼一样幼稚的话,很碍眼。”
“不是的……”
“你还在磨蹭什么,快点……”
“不是那样的!”坂田银时大声地喊了出来,眼中燃烧起血色的火焰。是愤怒,也是寂寞。“你说什么会结束?就凭你一个人的性命,又可以结束些什么?我们不是为了做这样的事才存活在这个世界,不是为了怨恨和战斗,我们是……为了守护重要的人……”
“在这个即将腐烂的世界里?”
“这个世界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,我以前就说过,我的刀可以挥刀的地方就是我的领土,为了保护它,我不惜一切的代价。”
[哪怕再一次化身夜叉……]
“那个世界里,没有我存在的地方吧,没有一个名叫高杉晋助的住人……”
[到底是你的温柔太过残酷,还是你的残酷仍让我觉得温柔?]
高杉晋助拔出腰间的刀,在黑夜中依然闪着可以将人吞噬的光芒,喘息着,渴望着血的气味。他将刀反过来,对着自己的身体,刀刃一面的疯狂的面容,另一边则隐藏在绷带下,也许是哭泣着的。他低声说,“就让你看看,到底会有什么结束掉……”
许多年后,当高杉晋助想起那时坂田银时的神情,就如同在梦境中一般,并伴随着撕心的疼痛。如果当时可以死去的话,也许自己也算是幸福的了吧。
手中的刀并没有刺穿自己的身体,但血的腥味却在空气中蔓延开。高杉晋助看见坂田银时的手紧紧抓着刀刃,血顺着刀尖滴落在自己身上。烫,滚烫,那是真正活着的人的血的温度,与自己不同。自己的血,是令人窒息的冰蓝色。他放开了手。
“你这个混蛋……”坂田银时将刀扔到一边,抓起了高杉晋助的衣襟。“就算你死了也什么也改变不了,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不明白?”
“那你是说,如果活着,就有可以改变的事情?”
“没有的话就去找,活着的确又累又麻烦,但当知道自己的肩膀上背负着什么时候,再困难也要走下去。因为这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生命。”
[你也许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如此心痛的人吧,银时。]
“战斗战斗不停地战斗下去,可是连那目的都遗忘的自己是最可怕的,我绝不会变成那样,我握着手中的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非常清楚。那你呢?你的刀尖是指向哪里的?”
[无法回答你的问题,因为我是……]
坂田银时将手松开,看着高杉晋助有些恍惚的眼神,疼痛,并非身体的伤口,而是灵魂的残缺。他转身,不去看高杉晋助。“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。”
一点一点远离自己的视线,那也许是自己存在于此的唯一意义,但却从未了自己回过一次头。高杉晋助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坂田银时,那样得紧,仿佛想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坂田银时的声音依旧冷漠,只是显得越发的无力。
“我不知道,不知道……”高杉晋助没有发觉,自己也许是在颤抖着的。他说,“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,我觉得自己会碎掉……”
“放开我。”
“你能看到什么?”高杉晋助抬起了左手,捂住了坂田银时左边的眼睛,如此问道,“透过那一边的眼睛,你所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?”
“至少,和你可以看到的,不一样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是吗?”
可以映入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同的,而高杉晋助的世界,血红色的背景,扭曲得近乎破碎。那里面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,可是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死去却无能为力,那种感觉就像灵魂被拉出身体撕成碎片。
[所以我决定了,不再让任何人进来……]
高杉晋助将坂田银时领口的衣服拉开,不带犹豫地咬了下去,血的味道慢慢充斥于口中。而捂着坂田银时的那只手在轻微颤抖,所以他才没有挣扎,只是用一边的眼睛望向天空,越发的感伤。
“高杉,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野兽。”
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被夜晚的风吞噬,高杉晋助松开了嘴,舔舐着坂田银时脖颈上的伤口,让人晕眩的颜色。他低声说,“也许吧……”
[因为,太过的重要……]
放开了手,高杉晋助向后退了几步,转过了身。背与背的距离是遥远的,而绝不能回头是早已决定的事情。并非软弱,只是害怕伪装的冷漠会在瞬间崩溃掉,
“银时,最后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?”
“你说吧。”
“如果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那家伙有他自己的世界,有他自己想守护的人,完全不需要你,你会怎么办?”
“你还真是喜欢被奇怪的问题绊倒,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却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“祝那个家伙幸福,这就足够了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的高杉晋助只是放肆地笑出了声音,仍是用他特有的方式,可是却异样的凄凉,如同淹没于炮火声中野兽的悲鸣。他说着,“真像是你的回答……”
坂田银时低头一笑,朝前方走去,却被刚刚赶来的河上万斋挡住了去路。“哼,你来做我的对手吗?”他笑着问。
“晋助,不能把这个男人放走。”
“把路让开。”高杉晋助用有些冰冷的声音说,“我们撤,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相同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。”
看着河上万斋退到一边,坂田银时向前走了几步,然后突然转过头问,“呐,高杉,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那家伙是谁?”
“你想知道?”
“那倒也不是。”
“就把那当作一个秘密吧,永远的……”
[因为也许,再也无法见面了。]
当高杉晋助转过身,已经看不到坂田银时的摄影,自己黑白的世界里唯一的色彩,终于消失得连踪迹都无法找寻。伸出手即使可以拥抱,却依旧是一无所有。甚至是在梦中,也从未有过美好的记忆,只是不断地重复失去那个人的过程,被迫的无奈。
“这样就,可以了吧。”
“晋助……?”
河上万斋看到高杉晋助抬起手捂住了右边的眼睛,可泪水依旧轻易地划破了空气,泄漏出了无尽的黑暗。那也许是冰冷的,也许是滚烫的,只是无人知晓,长满了荆棘的情感。
即将黎明的此刻,世界终于陷入了一片沉寂。

发狂的野兽消失在血色的道路上,带着他嗜血的爪、牙,和悲伤的曲调。

平静的日子重新回到江户的土地上。
坂田银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,忽然在路边的丸子店的长椅上看见土方十四郎,便上前打招呼。“土方君,真是难得啊,今天是公休日吗?”
“我才不像被像你这样的无业游民说。”土方十四郎一边将美乃滋挤到丸子上,一边说,“而且一看就知道,这是带伤休假,带伤休假。”
“啊,是这样啊。”坂田银时往长椅上一坐,朝后面喊着,“老板,来两份丸子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听说真选组受损有些严重啊,副局长的你都这样了,其他的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。”
“你小子又怎么样?”土方十四郎看了一眼坂田银时脖颈间的绷带,说,“回来的时候身上竟然没什么伤,但在那么奇怪的地方有伤口。”
“这就归结到我个人的性格问题上去吧。”说完,坂田银时几乎是无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脖子,被咬时的记忆突然涌现,高杉晋助注入自己体内的,类似悲伤的疯狂。
看这瞬间变得恍惚的面容,土方十四郎没有出声叫他,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触碰的。当丸子店的老板讲两串丸子放在长椅上,他才说道,“喂,你的丸子来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盘子上很快就只剩下几根竹竿子,坂田银时望向天空,眯起了眼睛,然后他听见土方十四郎问自己,“你以前是参加过攘夷战斗的吧?”
“是啊。”
“那现在为什么不到桂或者高杉那里去……”
“你认为就凭几个人几把刀的力量可以改变整个国家吗?我不想做这种异想天开的美梦。”坂田银时转过头,血红色的眼睛很难得地有些明亮的光芒。他接着说,“比起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,我更愿意去守护身边的事物,这是我的刀可以触及的距离。”
“保护得了的,世界?”
“没错,就像你们真选组是因为那只大猩猩才会存在一样,我也是为了自己的信念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,而且为了守护它,我会……”
“直到灵魂折断为止都一直战斗下去……吗”?重复着坂田银时以前说过的话,土方十四郎的嘴角上扬,露出有些放肆的笑脸。
“哼……你还挺了解我的啊,多串君。”
“谁是多串君啊!”
坂田银时站了起来,伸了伸懒腰,开始往“万事屋”的方向走去。走了几步,他停下了脚步,有些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,“而且,高杉那家伙的世界里一定没有一个位置,是我可以停留的,我想。”
“如果有的话,你会进去吗?”
“那就要……保密了。”

悲伤的面容只能换取同等价值的东西,所以我决定尽量笑着活下去,虽然胸中叫嚣着想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世界,但却更加渴望能够保护好现有的事物。我和你既是相同的又是不同的,所以我不知道你所期待的世界是怎样一个姿态,可至少我把你当作是我的同伴。
如果可以的话,我一定会进去的。

京都。
水上漂浮着一艘小船,灯光微弱,高杉晋助靠着窗户坐着,手中拿着烟杆。夜晚总是安静得让人畏惧,害怕被那无声的黑暗吞噬掉。而他也记不清楚,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对着这样的夜低声自语。
银时啊,想要回到有那个人在身边的世界哪里不对呢?我只是想再一次看那个人的笑容,这个世界却将它夺走了。
你想回去的理由又是什么呢?
“不想再一次失去重要的东西”,你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悲伤,那是真的让我觉得心痛了。
特别是知道,那重要的东西不是我……
银时,你很坚强,很温柔也很坚强,所以你一定不会再失去了,我相信一定不会。
因为你和我不一样,我连去寻找重要的东西的勇气都没有,一次的失去已让我破碎不堪。不去拥有,也不再失去。
这是我唯一可以持有的信念。

如果能够再次见面,我有两句话想要对你说:
一是,我爱你。

然后,祝你幸福。

The End(2008.06.xx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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